让金融理论谋取暴利
发布:追蝶
时间:2007-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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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金融时报
当罗伯特·默顿(Robert Merton)在上世纪70年代初设计出“布莱克-斯科尔斯(Black-Scholes)”模型时,根本没想过要去给这个想法申请一个专利。
尽管这个模型让高利润的衍生品世界取得了爆炸式增长,但这位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的金融学教授回忆说:“我们从没想过要阻止布莱克-斯科尔斯模型推向公共领域。”他顽皮地笑了一下,让人一点也看不出他已经有62岁了。这个模型是由这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和另外两名学者共同创建的。
他补充道:“我们当初确实没有寻找(这方面的)商业机遇。”其实,当美国德州仪器公司(Texas Instruments)后来推出一个内置这个模型的畅销计算器时,这家电子集团甚至拒绝给这些学者提供一些免费样品。
不过,三十年后,默顿教授这样的人变得更精明了,他们知道如何得到自己应得的报酬——这可不是免费计算器所能比的。自从默顿与迈伦·斯科尔斯(Myron Scholes)、费希尔·布莱克(Fischer Black)共同设计出布莱克-斯科尔斯模型之后,他已经被人们视为现代金融的创始人。有些银行家甚至提出,布莱克-斯科尔斯理论为期权估值提供了一种简便的方法,它给金融带来的影响,就如同发现DNA对药学的影响一样巨大。
不过,除了期权理论以外,默顿教授也提出了很多其它想法,赢得了学术喝彩。其中包括一个预测信用违约的模型——过去十年间,这个模型已经在伦敦金融城和华尔街具有了非常大的影响。默顿教授表示:“我有些想法很快就能投入实践,有些却要拖很久才行。”
作为著名社会学家罗伯特·K·默顿(Robert K. Merton)之子,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明显表现出对计算的兴趣。据《营救华尔街:一群投机天才的崛起与陨落》(When Genius Failed)一书作者罗杰·洛温斯姆(Roger Lowenstein)称:“小默顿……表现出了研究系统性方法来解决各种问题的特殊才能。作为棒球爱好者和汽车爱好者,他先是特意背下了球员的击球平均数,后来又背下了几乎每种美国汽车的发动机规格。”
当他进入大学学习经济学的时候,他会花很多时间在经纪公司观察市场如何变化。20世纪60年代末,他转到了麻省理工学院(MIT),当时,正是人们日益认可金融领域是一门数学学科的时候。
除了学术工作以外,他还一直在寻找方法把自己深奥的理念转化为利润丰厚的实践。并非所有努力都取得了成功:90年代末,默顿教授成为了对冲基金“长期资本管理”(Long Term Capital Management)的一个合伙人,这只对冲基金在戏剧性地从内部崩溃之前,拥有的交易头寸估计有1000亿美元。
不过,在这段震撼性的插曲之后,他又与罗伯托·门多萨(Roberto Mendoza)和彼得·汉科克(Peter Hancock)创建了一家金融顾问公司——IFL。这两位都是曾经供职于JP摩根(JPMorgan)的华尔街名人。如今,这个“三人组”的雄心更进一步,与另外一家名为Marakon的咨询公司进行了合并。
他们的愿望是,合并后的实体“Trinsum”可以让IFL的智能以一种更实际的方式影响到更广泛的客户群。他解释道:“我们所做的,基本上是从金融科学中汲取所有已经在金融市场上得到证实的想法,然后把它们战略性地应用到公司、整体企业风险甚至国家风险上。”
从实践的角度讲,也就是说,IFL如今正在推广一些关于公司应该如何管理财务的激进想法。默顿教授指出,直到现在,大多数公司在资金利用方面都特别低效,因为它们不知道自己在处理哪些风险方面具有相对优势,在处理哪些风险方面没有优势。经理人浪费了大量资金,因为他们不经意地承担了自己不适合承担的风险,如房地产风险(通过持有房地产资产)或市场风险(通过持有养老金的方式)。
然而,默顿教授指出,如果公司干脆摆脱这类风险,或把这方面的管理外包出去,它们就能有更多的资金来支持增长。他得出结论说,这么做的最佳方式之一就是利用衍生品。他热情地指出:“利用衍生品的主要优势是,它们在转移大量风险方面很有效。它们可以量身定制,执行它们的政策是可逆的,而且不会造成不利影响。”
这种热情可能会让一些公司高管大为惊骇。自从华尔街在20世纪90年代遭遇了一系列衍生品丑闻之后,“衍生品”的字眼在很多地方都遭到了极其不信任的目光。特别是在媒体认为,某种程度上正是衍生品造成了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内部崩溃之后,默顿教授宣扬这种产品的热情似乎会引发争议。
不过,默顿教授坚持认为,衍生品受到了极大的误解:如果出了问题,不应该归咎于这些工具本身,而应该在使用它们的方法上找原因。而且,他强调,各个机构完全有可能利用它们,达到自己降低风险暴露程度的良好意愿(实际上,这么做也正合适)。他指出:“要问今天的世界想不想使用衍生品,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就像问我们想不想使用汽车一样。它们是金融体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某种程度上,衍生品就像是防抱死系统(ABS)——毫无疑问,它们保证更安全,但只有人们选择这么使用它们的时候,它们才能发挥这种作用。但人们常常不会在比较恶劣的天气里开快车(这是打个比方,人们也可能会选择开快车)。我们选择使用这些工具常常不是为了减少风险,而是为了在承担同样风险时增加益处。”
商业领袖们会被这些观点折服吗?Marakon公司在蓝筹企业客户之中拥有强大的关系网、IFL拥有诺贝尔奖获得者,这些因素应该有助于打开局面。而默顿教授、汉科克和门多萨已经让很多人认同了他们的事业。
去年,IFL一直在为电子集团飞利浦公司(Philips)设计一个新的养老金系统。这个系统利用衍生品为个人定制远期投资,把它们微调到各人想要的收益、投入和风险水平。
这项方案既不是一个标准的养老金交纳系统,也不是一个固定的受益计划。它已经被飞利浦在欧洲的400名顶级高管采纳,而且今年将推广到整个欧洲业务。然而,默顿教授还希望它能推广到其它公司。而且,他和他的同事现在正在草拟其它方案,帮助公司管理资本或抵挡私人股本的威胁。
默顿教授兴奋地说:“(把金融科学运用到公司中)是一个令人着迷的智力挑战,不过,这显然也是一个商业机遇。”
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教训
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在1998年轰然内部崩溃,已经成为过度投机危险的象征。
不过,默顿教授表示,这只对冲基金失败的原因被广泛误解了。一些观察人士认为,问题出在这只基金对金融模型的信任,而这些模型的基础则是理性市场的信念。但默顿教授认为,真正的问题在于同行们的运作方式。
当这只基金开始遭遇损失时,同行们并没有像金融科学(或理性市场)的支持者所预测的那样运作。相反,它们在一种近似不分青红皂白的恐慌中出售了资产,使市场出现了比默顿教授预想中更加剧烈的动荡。
从这个方面讲,这些事件是一个惨痛的教训——不仅对默顿教授如此,对华尔街来说也是如此。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默顿教授表示:“关键并不在于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在1998年出了什么状况,而是对冲基金 Amaranth后来出了什么状况——或者说,后来没有发生什么。”
“你可以想一想所有那些没有爆发的危机,比如说通用汽车(GM)和福特(Ford)遭遇评级下调,比如说Amaranth的失败。看看这个系统现在韧性多大——看看各个机构如何调整,看看我们如何学习处理这些危机,最终使得它们不再变成真正的危机。”